遊魂的窩

                   太閒了寫寫遊魂一些往事殺時間  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入伍報當天遊魂是從家走到台北火車站前報到，
順著中華路走半個多小時而已，如同從容就義般的無家人送行、無誰陪伴、沒有行囊，
心情如同靜止的湖水，這就是遊魂的個性，有一點孤僻、有一點傲骨、有一點要死就死吧！
早就聽說新兵中心很操，所以入伍報到前自己加強點體能，不能輸在起跑點。

報到後就啥官員、啥麼人的精神鼓勵，入伍為保家衛國要感覺光榮、好鐵才要打釘，
完全都是廢話一堆，遊魂來說也很會說，因為死人家的小孩、不是死他家的小孩。

一路送君到車站  二人情份不甘放    依依難捨心沈重  煞來目眶紅
望君真心相痛疼  為君守空房   咱情意不通抹記  我是你的人

二人離別越頭看   點點珠淚滴抹煞    親像珍珠打斷線  傷心送情伴
為國服務著出外   甘願來拖磨    在軍中著要保重  不通受風寒

三聲無奈要分開   我是堅心塊愛你   真心堅情相意愛  寫批給我知
為君思情暗悲哀   期待倒返來    阮不管三年五冬  也是塊等待

這是丁黛唱的送君珠淚滴，現場最感傷的不是父母的萬分不捨，而是情人的必須分離，
請注意、那時當兵不保證能毫髮無傷的平安退伍，軍中出甚麼事都是自己塗牛屎，
現在軍法被凍結、由司法處理，抗令又怎樣？送司法、了不起判幾個月還可易科罰金，
那時送軍法再被軍事檢察官起訴，必須請軍法律師才能在軍事法庭上辯護。

軍法律師很少、費用很高，重點軍事法官都已有心證，不太容易被軍法律師說甚麼影響，
所以除非是重罪又花得起那個錢，問題是軍法有輕罪嗎？輕罪就不會送軍法了好嗎？

上火車那刻更是淚水直流，竹南火車站下火車，由專車載進斗煥坪新兵訓練中心，
當然好多家屬也另外搭車跟進新兵訓練中心，家屬離開前軍士官都表現的很和藹可親，
家屬離開後軍士官模樣立即都像要吃了你人一樣，發放衣褲鞋襪，換好裝整連帶去剃頭，
遊魂已剃三分頭照樣再剃一次，手起髮落、不到30秒剃一個頭，效率高到驚人。

接著拍遺照，沒很明亮的電燈泡下、一坐定就拍，軍人必須有軍人的威嚴、不能嬉皮笑臉，
這就是為什麼補給證上面的照片都很像遺照，吃晚飯、軍士官從頭罵到尾一下就喊停…
停了還動？聽不懂人話嗎？再說一次，坐三分椅、打直腰、面向前方以飯就口，開動…
停…停了還動？誰再筷子敲碗敲盤就出用餐操，想知道用餐操是甚麼就繼續…開動！

停…停了還動啊？一群豬！豬吃飯才會發出聲音，本連帶的教的是人不是豬…
軍教片裡都有拍出這樣的情節，但不會拍出值星班長罵新兵就跟罵豬牛驢馬禽獸一樣，
回連上後收身分證換補給證，拿到補給證就是軍人、接著連集合場集合開始新兵操，
這單位番號是陸軍輕裝備步兵206師、618旅、步八營兵器連，晚點名後繼續練習踢正步。

十點多才讓新兵就寢，早午晚飯吃完要回連上不准亂跑，要快步走、慢慢晃逮到倒大楣，
接著就是帶隊出操上課，進中心當晚開始操、起床操到就寢，都十點多才能休息睡覺，
整個斗煥坪新訓中心可能只有兵器連這樣在操，連上走出去都像閱兵在司令台前方，
也就是踢正步前那種行進，上回新聞裡憲兵結訓那種踢正步…這時候主官就被當場拔官了。

隊伍隊形亂七八糟、正步踢的丟人現眼，要是在老蔣時候憲兵學校的官一定都拉去槍斃，
遊魂完全沒在危言聳聽，聰、慧、忠、貞，那些結訓憲兵有符合這四個字嗎？
老蔣對憲兵的要求非常高，所以第一條件就是三代清白，當兵前有不良紀錄也剔除，
刺青那更不用說…教出這樣的憲兵、還敢閱兵給外人看，那些軍官是不是都死有餘辜？

不知道兵器連為何要這樣的操，斗煥坪新訓中心六個禁閉室，兵器連的新兵就占了四個，
都是抗令罪送去的，跟教育班長對幹、不送不行，新訓中心沒很嚴重是不會送軍法，
關禁閉那四個都沒回到連上，另外還有逃兵、病號，常半夜突然就聽到誰哭著在叫媽媽，
真的這樣、遊魂沒有任何的誇大，可能這連都是台北市的兵…溫室裡的花朵很多。

還有個尿失禁、外號楚留香，楚留香有個同病相憐的李鐵拐，出操上課兩人都互相扶持，
連上的軍士官當然會對他倆稍手下留情，因為就只是新訓中心、原則上能過就且過，
出中心就沒他們的事啦？單兵訓練場在營區外的180高地、標高海拔180公尺，
那地方很大、第二天就帶去180高地，只小整一下新兵，就有人說把班長宰了、班長不在。

都說的很義憤填膺，說不定禁閉室那四個就是那幾個，有軍法在當然沒人附議動手，
第一晚班長就已經明說關禁閉可不是就關著，會更用力的操、還是不受教那就送軍法，
軍人監獄的憲兵直接就打，當然是讓新兵知道軍中是軍令如山、軍法刑罰是相當的嚴苛，
在營區裡就能玩新兵了，帶去廁所、廁所前宣布全連新兵要在10分鐘內拉屎完畢。

又不是要你拉屎、你就有屎要拉，沒有屎拉也要進去廁所沾一下醬油，因為那是命令，
剛好前後都想拉屎、那就是屎頭接屎尾，因為時間不夠啊？當然一定都超過10分鐘，
最常的想拉屎又太緊張拉不出來，班長越催越是拉不出來，遊魂進中心幾天都沒想拉屎，
三餐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多會挨罵、吃少更不行，第一次想拉屎時是在半夜。

沒有便秘、當然是精神上的壓力太大造成的…帶進浴室宣布全連新兵五分鐘內洗澡完畢，
班長在一旁監看，五分鐘還包含穿脫衣服，這扣那扣的大概只有兩分鐘能洗澡，
洗澡還不能太敷衍的洗，當然不會真的就五分鐘給新兵洗澡，主要意思是不讓你慢慢摸，
大概一個多禮拜就能稍適應新訓中心的生活，對遊魂來說不就是操磨折騰而已。

看到課表180高地那就都挫咧但，一是走上去就很累人了，都是走算窄又略陡的階梯，
二那是教育班長的遊樂場，180高地上甚麼地形都有，包含各式樣的訓練場地。
最常的是「注意！100公尺外那顆樹…快跑前進…跑前面的小心，跑後面的當心…臥倒！」
臥倒就是趴下、慢慢趴下就會倒大楣，摔到步槍的就會倒大大楣，因為五七步槍都很爛。

爛到很多十公尺校準靶都打不準，原本步槍不是固定誰拿，第一次打靶遊魂五發中四發，
第二次打靶五發中零發，第一次打靶就五發中四發、連上沒幾個，所以連長有印象，
班長心想怎麼可能落差這麼大，就帶著遊魂及那步槍走到旁外側打校準靶，
尺標對準心、瞄哪打哪、卻三發都打不準，這不是尺標有問題、就是準心有問題。

換一把備用步槍來打還是打不準、再換一把才打準，遊魂再上去打、五發中四發，
接著步槍就貼上姓名固定誰拿，連長讓班長那樣做是打靶成績很重要、也是領導績效，
打五發中四發拿爛槍就變拿鴨蛋，本就打靶成績很差的拿到好槍、打靶成績也不會變好，
連上打靶成績好的不多，旅部測驗時要是打靶成績好的都拿到爛槍…不就死定了。

尺標有問題或準心有問題就是摔槍所造成的、那無解，只能打進冷宮不再使用，
打靶成績很差的槍都有再打校準靶，打校準靶沒問題…就是人的問題、要用力操用力罵，
旅部會測驗成績、成績不佳就是操操操，結訓前師部測驗成績、沒過的也操操操，
再次測驗還是沒過就放棄、下部隊讓部隊去操，新訓中心可沒再訓練兩個月這種事。

站射、跪射、坐射、臥射，臥射最輕鬆、站射最累，大部份是班長會再槍口上放個銅板，
班長口袋裡沒有那麼多銅板，所以都針對槍口教會晃動的，除臥射、都嘛撐不了多久。
單兵訓練場上都看班長心情。「注意…三秒鐘離開地球表面！」立即雞飛狗跳。
「那個誰？踩石頭上是離開地球表面？再混沒關係，你要倒大楣了…」都嘛是找樹抱。

新兵抱槍滾下陡斜坡，滾到坡下都嘛暈頭轉向了。「注意！現在全都給我滾上來…」
怎麼滾上陡斜坡？傻蛋才真的硬要滾上去、因為滾不上去，丟的手榴彈都是空彈，
遊魂五項戰技的成績都在中上，爬竿、那是竹竿，邊爬會邊晃動、很多新兵爬不上去，
低跳台沒問題、高跳台就許多新兵就過不了，新訓中心都只徒手跑三千公尺。

五百障礙要全副武裝，爬高牆是要快跑再一腳用力蹬住牆面、靠那力量人跳上牆去，
但那個兵一腳蹬牆、腳滑人撞牆、那叫貼郵票，他人真的就貼在牆上幾秒才摔在地上，
這事應該連上軍士官沒遇過，所以才看傻眼愣幾秒再衝上去，接著被幾個新兵抬去醫護室，
從此沒看到再回連上、應該有算嚴重的腦震盪，遊魂就五百障礙較慢一點而已。

剛開始看到下大雨心裡就很有期待、不用去180高地啦？待在寢室裡背資料如軍人守則，
結果還是一樣要去，連長說對革命軍人而言這只是霧…訓練課目改為單兵攻擊，
任何天候都要出操上課、因為任何天候都要作戰，現在的兵太冷太熱太濕就不出操上課，
所以現在的兵根本無法打仗，遊魂這文看完、就會知道現在的兵為何無法打仗。

新兵當一個月後就開始要站衛兵了，遊魂大都站營區最裡側油庫外的衛兵，都站深夜時段，
有兩個衛兵但站的位置有點開，油庫在營區最裡邊的靠山坡邊，根本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
所以給步槍不給子彈，只打靶時才會給子彈、軍士官都嚴密監視，新兵內心都充滿怨恨，
子彈當然不能亂給，每當遊魂覺得很睏、意識模糊時就會看到幾個白影走來走去。

一開始就當幻覺，然後確認不是幻覺錯覺，人樣的白影，很睏、意識在模糊時就一定會看到，
頭一輕甩、眼睛一眨就消失，又很睏、意識模糊就右出現，不過遊魂沒有感覺任何恐懼，
除那之外遊魂沒遇到聽過啥的靈異，但網路上斗煥坪新訓中心還蠻多靈異故事的，
遊魂那時都是長形木造營房、網路上都是二樓三樓，很懷疑是混入成功嶺的靈異故事。

軍中的靈異故事大多都混這混那，但遊魂這裡寫的絕對都是沒有混參其他、真人真事，
進新兵中心第二禮拜就開始能面會，遊魂爸媽都有去，都知道新兵中心吃很差又很操，
所以帶什麼給兒子補一下、給點錢去買吃的喝的，但第五禮拜遊魂爸媽就撲個空，
因為遊魂放假走了啊？接著每個禮拜都放假、當然是遊魂各項的表現都很好。

收假後就收心操，一向左轉、二向右轉、三向後轉、四不動，錯了旁邊伏地挺身20下，
一定會出錯的、玩到值星排長滿意了才會停止，以基本條件來說遊魂不適合當教育班長，
個頭不高、沒有高中學歷還近視戴眼鏡，但各項的表現都很好、班長才會執意圈點，
連長才會核可去師部士官隊，新訓中心教育班長一定要整玩新兵，遊魂這麼的憨厚善良。

那樣的事怎麼做的出來？出中心前先讓高級單位挑兵、遊魂沒那命沒被挑上，
那就單位抽到好一點、遊魂也沒那個運，部隊籤抽完就被說那是野戰部隊，沒擔心不害怕，
人家都能撐過、我也能撐過對吧？七天探親假結束、沒再出操上課也是不給自由，
接著一個士官帶隊去坐火車，絕口不提帶去哪裡、但被問到沒辦法才說要去壽山營區。

一堆人就說到高雄壽山就是要去金門、澎湖，到基隆就是要去馬祖、東引，
高雄壽山營區是等船營區、在等船營區裡就如同在渡假，午晚餐裡沒大雞腿也有大豬排，
吃飯不用坐三分椅，發出聲音也沒關係、還每晚有電影看，只站寢室衛兵、拿支木棍，
很可惜就只待四天而已，凌晨去高雄港坐開口笑戰車登陸艦，船頭可以向兩邊打開。

這是平底船、低吃水性、航速慢、耐波浪的衝擊力很差，要船駛出高雄港後才准上甲板，
只能在甲板邊、不能在甲板上，甲板上還有用鋼纜固定的幾輛軍卡，快到澎湖時風浪變大，
甲板邊看海的新兵都受不了的回到船倉，船倉就是船底艙，船倉裡的新兵都沒人在管，
自己找地方窩，問題是船倉裡有一輛兩節式托車，船底撞到海浪就會磅一聲加劇烈震動。

船前後左右激烈搖晃必須要躺著才行，還沒地方可躺，遊魂決定躺冰冷的托車台上，
躺在托車台上聽到磅一聲後、更是劇烈的震動，只能側身縮著身體來減輕暈船的感覺，
想尿尿則要慢慢的爬鐵杆樓梯上到船舷邊的廁所，邊尿尿還邊被浪花打到，
兩邊船舷一下這邊傾到幾乎接近海面，一下那邊傾到幾乎接近海面，那感覺超恐怖的。

好不容易到了金門，新兵都像喝很多酒一樣的走到岸上集合，因為絕大部分都還在暈船，
估計至少有兩百名新兵坐這艘船，沙灘上先一區塊一區塊的整齊排好再都蹲下，
先看到有人問有身高180包含以上的嗎？這是師部警衛排來挑、不然要那麼高的做啥？
接著看到有人問有廚師的嗎？有就舉手、遊魂就舉手了，那人說如果你說謊那會很慘喔？

就這樣到了旅部連，領完裝備、帶到床位放好裝備…再回床位發現X腰帶被偷了，
沒X腰帶不行、跟班長說、班長說去跟軍械士說，軍械士說被偷了就要自己想辦法，
才剛到金門又是新兵哪有什麼辦法？遊魂一再拜託、軍械士可憐遊魂的才給條綠色X腰，
接著說再被偷就自己去偷回來，原本那條X腰帶白色、很厚實、是美規軍品。

軍械士給的那條有點薄、外面賣的仿軍品，新的一條也只兩三百塊、根本就沒啥價值，
晚點名後開始五十個伏地挺身、五十個交互蹲跳操體能，上一篇遊魂已有寫到，
遊魂這梯、早遊魂一梯，至少有七個新兵，加上早幾梯的共有十幾個新兵一起操體能，
早上一堆就跑到要死不活的、晚上一堆更操到要死不活，講真的不會摸魚當兵就會很累。

伏地挺身、交互蹲跳每晚增加三十下，幾晚就到兩百下了、接著都各兩百下，
跑步一開始就要調整呼吸、過慢調整就沒用，交互蹲跳腿要夠強健、當兵前遊魂有加強，
伏地挺身則要手腳並用、不能胸膛都直上直下，新兵操體能、一堆老兵在旁邊看，
進旅部連的隔天連同幾個新兵被帶去伙房、伙房頭頭坐著一派輕鬆的問豆腐有幾種做法？

全都答不出來、接著又問幾個問題還是答不出來，又不是讀餐飲科的哪答的出來？
再問你們真的是廚師？都點頭，廚師怎會不知道豆腐有幾種做法？這下遊魂忍不住了，
「不就是蒸煮炒炸醃而已，部隊伙房會做鑲豆腐嗎？」伙房頭頭楞呆的看遊魂。
頭殼壞去也不會做鑲豆腐的…旅步連在坑道裡，床都在坑道一邊、都鋁床、上下舖。

坑道裡得岩石晴天時跟鐵一樣硬，連續幾天下雨岩石就會崩落，所以有些上舖沒睡人，
有睡人岩石就不會崩落？錯，因為常常半夜突然岩石崩落，睡上舖的人被壓砸到哀哀叫，
遊魂較幸運睡下舖、上舖還是空的，上舖空的原因不是岩石會崩落，
是上舖上有很凸出的岩石，因為空間太小了而沒辦法睡人，坑道裡是一長排的鋁床。

遊魂編制為搜索排機槍兵，一月底出中心、二月中過年，部隊過年當然沒有啥過年的氣氛，
不過連長突發奇想要做木炭賣錢，叫新兵在後門旁挖個大坑、整支相思木樹幹丟進去，
還沒去師部新兵集訓過不能站衛兵，剛到金門也還都在狀況外，所以新兵都是當甚麼公差，
譬如某樂團到金門勞軍、軍人有幾個想聽那東西？花崗岩挖出的擎天廳一定小貓沒幾隻。

師部命令下來各旅營要派幾個去參加，旅部連老兵都不去、兩個下士帶幾個新兵去，
聽音樂演奏很乏味，所以遊魂都在看整個花崗岩挖出來的擎天廳…真是壯觀啊？
遊魂被叫去時坑都挖好了，就是幫忙相思木樹幹弄進坑裡，接著潑煤油燒相思木樹幹，
連長想法是相思木樹幹燒到一定程度時立即用土掩埋覆蓋，悶過後木炭就出來了。

木炭這樣弄得出來？真的是外行人在做外行事，還有那些相思木樹幹都是剛砍下是濕的，
煤油一直潑還是燒不起來，連長眼看肯定失敗就下令覆土、這是在毀屍滅跡，
遊魂去幫忙整理補給倉庫、看到一堆白色長方形袋子、上有國旗、國旗上三個字“忠誠袋”，
那是兵掛了燒一燒再用這個忠誠袋裝送回台灣，看到那麼多忠誠袋的奇蒙子真的不太好。

被叫去幫忙整理彈藥庫、在後門旁的地下、出入口很小，裡面的防空快砲子彈數量超多的，
防空快砲子彈比五零機槍彈粗長很多，旅部連並無防空快砲、那些都是備用彈藥，
旅部在美人山所以稱為美人山旅，美人山週邊都是營區，因為金東距離大陸最接近，
所以美人山旅北側就是有名的獅山砲陣地，早上新兵跑步都是跑到馬山播音站前再回頭。

馬山播音站旁邊是馬山觀測站，馬山位於金門官澳東北角，距角嶼2100公尺，
退潮時1800公尺，是金門本島距大陸最近的據點，後門是條算窄的農路沒門、沒崗哨，
在新兵中心只能拿很爛的五七步槍，也只能大部分解清理，部隊也是五七步槍但沒那麼爛，
這天新兵全被帶進一個房間，一人給一支四五手槍、必須60秒內細部分解、組裝完畢。

遊魂這輩子應該就這次摸到手槍，五七步槍、三零機槍同樣細部分解，三零機槍很少見，
因為歷史太久都是封存備用，三零機槍、五零機槍一開始都是裝備在戰鬥機上，
夜巡、12點到兩點，部隊無聲無息行進，巡視週邊有無可疑人車，部隊繞一大圈再回連上，
新兵一天能睡超過六小時就很不錯了，旅部大門口沒大門，因為沒高牆有大門也沒意義。

在台灣打靶要算子彈、要彈殼都撿回去，在金門都不用、因為靶場裡地上都是彈殼，
遊魂是機槍兵、當然有被帶去練打五七輕機槍，兩個士官帶幾個機槍兵去靶場，
機槍兵各扛一挺五七輕機槍，帶兩個小木箱的子彈，子彈打到完就結束、像去玩一樣，
那個靶場很小，就樹林一小塊空地，因為打的是校準靶，所以靶的距離不用多長。

旅部大門口右邊哨所旁邊是樹林，樹林裡有很多小墳墓，有些小到只是凸出一點地面而已，
只稍沒注意就會去踩到，遊魂會知道是參加雷霆演習，就是有人失蹤但都找不到，
各營區要派大量的人員在周遭採細部逐步搜索，左邊哨所旁邊是座很大的墳墓，
大墳墓前旁有條小路，小路過去到底是通訊總機，小路繞大墳墓與旅部大門口道路相接。

小路左側就是樹林，大門口哨所有燈，燈光向大門口道路外照射，衛兵目視範圍約20公尺，
左邊樹林裡常有微弱的淺綠光點微飄浮很緩慢移動，一下亮一下暗、當然一定是鬼火，
那片樹林有多大不知道，可以肯定樹林裡絕對死過不少人，大部份都是死於八二三砲戰中，
六點關閉陣地、十點宵禁…戰地鐘聲演習是聽到噹噹噹噹噹的急促敲鐘聲音。

敵軍來襲，遊魂扛五七輕機槍到坑道裡某指定槍口架上準備殲敵，又不是臨時突然噹噹噹，
所以老兵都事先準備吃喝，因為除等時間過沒其他事，金門很難逃兵但還是有人逃兵，
雷霆演習，泛指金門部隊中某連隊有士兵不告而別或離奇失蹤，且已逾72小時未尋獲後，
金防部所實施的全島大規模追緝行動的演習代號，失蹤第一天全營調配兵力尋人。

第二天全旅總動員出門踏青，第三天整師人力出去散步，第四天金防部發布雷霆演習，
全島總動員找人，全島所有的老鼠洞都看要一遍，沒有見人就要見屍…常常就是找不到，
那回排長帶一隊人包含遊魂在負責區域裡詳細搜索，遊魂才知道美人山旅的旁邊，
好多只是小土丘的墳墓，還有些破落的房舍，還有個地下砲陣地，那砲管人都可鑽進去。

砲口與地面同高，排長不知道那裡有個砲陣地，砲陣地裡的人在下面看到砲口外邊怎有人？
嚇一跳的大聲問哪個單位？排長說旅部連、正在執行雷霆演習…繼續去其他地方看，
金門的坑道四通八達，有些坑道關閉禁止進入，但從門邊縫隙可以看到裡面還開著小燈，
有個老兵在坑道裡喝酒，然後尿急就走到外面去尿個尿，然後睡覺就被鬼壓了。

想可能是壓力太大，第二晚睡覺還是被鬼壓，奇怪了？肯定有啥問題才會被鬼壓，
所以第三晚戴小帽睡覺，小帽上有國徽、沒事，第四晚睡覺又被鬼壓，戴小帽沒效了，
找連長借連旗綁床邊、第五晚睡覺就沒事，但第六晚睡覺又被鬼壓了…連旗都壓不住？
那老兵開始回想，他有去犯到好兄弟嗎？想啊想的都想沒有，突然腦袋一個畫面。

那晚喝酒後去尿尿的畫面閃過，問題應該出在這裡，他趕緊去確認一下，
要死了，金門很多墳墓都只是微微凸起的小土堆，剛好就尿在一個微微凸起的小土堆，
當然立即去買金香及供品，向這小土堆的主人很誠懇的道歉…才沒繼續被鬼壓，
衛兵下哨後要先進行清槍動作，首先拔出彈匣再拉槍機進行退彈，如果子彈已經上膛了。

那這動作就可以把子彈退出槍膛，五七步槍都是開半自動的，拉一下槍機子彈上膛，
再拉一下槍機讓子彈退膛，程序上退膛要退兩次、確定槍膛裡沒子彈最後是扣下板機，
有回一個下哨衛兵依規定清槍，最後扣下板機，蹦一聲…怎麼還有子彈在槍膛裡？
衛兵下哨清槍、規定士官要一旁監看動作是否確實，所以那士官也嚇一跳。

新兵集訓遊魂有寫、但沒寫湯圓的故事，元宵節要吃元宵、班長說廚房有準備湯圓，
七點開始等、八點了還沒消息，那氣氛太不好、班長就唱個歌娛樂一下。

從軍令 離開故鄉 孤單到軍中  班長的 命令要服從 引阮思故鄉
故鄉的 愛人面容 不時浮現在夢中 一切怨嘆有何用 自己嘛 要保重

自從我 入伍了後 每日都出操 有時準就要臥倒 爬的血水仔那流
有時存 出棉被操 見景傷情目屎流  等待兩年那到  我嘛要來走

台語、湯島白梅的曲，第三段沒啥感情遊魂就不寫了，還有一首走馬燈。

想今後想早前  手拿紅單要做兵  不是出操就是擦槍 吃饅頭配豆漿
排長班長真無情 叫我要站挺挺 這種的日子要怎樣過  約束愛人那來面會

中心訓練兩月到 班長叫我來抽尻 抽到歹尻強要號  寫批轉阮兜
誰知愛人那來趕來到  傷心目屎流 一路送阮到碼頭  離別的心情亂糟糟

十點的時候班長吵起架了，一派不繼續等、一派要繼續等，繼續等贏了…繼續等，
到十一點多湯圓才終於來了，飯碗裡湯三分之二、湯圓三個，很小的湯圓、湯還是冷的。

新兵集訓結束後遊魂先站晚上大門衛兵、再站對空哨，在美人山頂上、架一挺五零機槍，
就一個人、一整天，早飯後上去、午飯有人送便當上來，下午四點多撤哨下來，
下午都會看到對岸打一發砲，沒事可幹、沒人來管超自由的，突然連長上來檢查五零機槍，
槍管裡長麻花了，又沒人說要清槍管也沒給清槍管工具，逍遙的日子就這樣沒了。

接著就是去伙房幫忙、還有其他新兵，前一天就只剩遊魂還在伙房揉麵、炸開口笑，
那是點心卻當成在船上時的伙食，金門的伙房裡最多的是罐頭，各種肉類、水果罐頭，
多到超出你們的想像、還有牛肉乾，其實伙食本就不太好、很餓才會多吃一點，
移防回台灣等上船、在船上遊魂都和伙房一起，也是開口笑戰車登陸艦，一艘船載一個旅。

有部隊在照顧就不一樣、船底都舖上棧板，開船後船艙裡大夥都嘻嘻哈哈的，
一會後大夥就開始安安靜靜，因為船正在強烈的左右搖晃、全都被晃到七暈八素了，
過黑水溝時船左右搖晃的非常嚴重，長方型裝車材大木箱疊三個、都被搖下壓到下面的人，
被壓到的當然哀哀叫，中午時候了遊魂與伙房開始分發開口笑，小塑膠袋裝著。

全都暈船癱平了哪有胃口吃那東西，遊魂也有點小暈船，完全沒暈船的很少，
過澎湖後船沒那麼搖晃，大夥精神來了往上面跑，遊魂也上去瞧瞧…這船有福利社耶？
還好多人在買泡麵吃，看到幾個海軍很忙碌的把熱水倒進泡麵裡，那泡麵還不便宜，
不鏽鋼板上的泡麵也會自己跑過來跑過去…因為船在緩慢大幅度的搖晃啊？

也想買碗泡麵吃但排隊的人太多、又沒多餓，吃泡麵也不是餓、都只是想吃點熱的東西，
高雄港上火車，台中大甲下火車後再行軍走到鐵鉆山營區，遊魂職稱是二兵機槍兵，
下船後在搜索排集合、當然跟著走進連上，在搜索排遊魂那一班來回的看，奇怪了？
怎麼找沒有遊魂的床位？「班長，怎沒我的床位？」「你是伙房，你的床位在伙房…」

又沒人跟我說，報告班長只在新兵中心，部隊裡沒在報告班長的。「班長，伙房在哪裡？」
班長是原住民、中士、體幹班出來的，一到伙房寢室，伙房老兵們就立即向遊魂炫耀，
他們連冰箱都帶回台灣、因為那是要交接的，也炫耀有五個個人空間的衣櫥也帶回臺灣，
這些伙房老兵蠻好相處的、新兵裡就遊魂跟他們比較熟，接著整理伙房、安頓東西。

接著伙房老兵教如何起火燒煤炭、顧煤火，再來開始準備晚飯，都是用各種罐頭做的，
做晚飯前伙房老兵教怎麼發麵，晚上八點多泡黃豆，怎樣揉麵做饅頭、怎樣蒸饅頭，
隔天早上磨豆漿、煮豆漿，煮雞蛋、剝蛋殼，那叫白煮蛋，更快的方式是水包蛋，
蛋殼輕敲出缺角、蛋殼快速折開讓蛋進滾水鍋裡煮熟，蛋白包著蛋黃。

隔天下午伙房老兵頭頭叫遊魂上去炒菜，誰怕誰，超大鐵鍋、超大支菜鏟看似沒那麼容易，
但那只是一次炒煮份量較多而已，餐廳辦宴席、桌數很多有時常就是用大鋁盆去煮的，
這是說羹湯類的菜、不可能小鐵鍋一鍋一鍋的煮，所以問清楚怎樣菜味就開始炒了，
味素、鹽、醋、糖、醬油，伙房老兵頭頭是大約的放再增加，遊魂則是直接一次倒下。

伙房老兵們全都看傻眼，遊魂不是在胡搞、就是有真本事，老兵都試味道、沒誤差多少，
也就是遊魂有真本事，所以就把炒煮都丟給遊魂，他們開的菜當然要依它們的設定做，
第三天兩個伙房老兵放謀職假走了，住在台北縣三重做西餐姓柯的新兵補進伙房。

兵籍號碼的代號，天、天A、天B是宜蘭縣、台北縣、桃園縣、新竹縣、苗栗縣，
地、地A、地B是台中縣、彰化縣、南投縣、雲林縣、嘉義縣，
玄、玄A是台南縣、高雄縣、屏東縣、澎湖 縣，黃是花蓮縣、台東縣，
金是金門縣，馬是連江縣，宇是台北市，宙是高雄市，遊魂所知道台北縣、基隆市都是天。

當兵前他是個三重的混混，兄弟的味道很濃厚，不會做中菜但手腳很快、做事不囉唆廢話，
伙委是個通信排的下士、脾氣不怎麼好，在金門看過他帶兩支鼓棒去受鼓訓、打鼓的，
隔天住高雄做吧台調酒姓鄭的進來，他個頭最小還有點流裡流氣，
以及住基隆做廣東點心姓連的，他皮膚最白最瘦、白目，他的白目還是公認的。

誰先進伙房是那伙房老兵頭頭決定，接著都由遊魂開購菜單、決定伙食菜色、炒煮菜，
其他三個新兵都是幫忙而已，伙房老兵頭頭放謀職假後，下士伙委就有很多意見了，
意思是都要聽他的，沒問題啊？你行就你來、空白購菜單給他就翻臉了，說他是伙委，
遊魂不跟他吵、姓柯的卻跟他嗆，下士了不起？我住三重溪尾街、你住哪裡…

惡馬惡人騎、胭脂馬遇關老爺，不是性柯的在仗義、是他看不下去下士伙委那嘴臉，
他是下士、遊魂是二兵，不能以下犯上、也不能讓他爬到頭頂撒野，這裡是看本事能力，
遊魂是頭、姓柯的是副手，其他兩人只是扛著廚師的招牌，姓柯的起碼還會一點，
一個禮拜後下午新伙委交接，下士伙委也快退伍了，正常情況下應該幹到放謀職假的。

這樣被換掉可能哪位長官知道他與伙房關係不太好，殘酷的現實、要維護誰就是挺誰，
新伙委是老兵，姓褚、外省人，高高瘦瘦的，個性不錯、很好相處，不太會說台語，
連上老兵特別喜歡欺負姓連姓鄭兩個，因為他們兩個都乾乾瘦瘦的還有點白目，
剛到在金門時就有幾個老兵突然對遊魂說，你的社會氣口很重喔…要遊魂態度收歛一點。

遊魂有一張惡人臉，早點名後一萬公尺、晚點名後兩百個伏地挺身、交互蹲跳全都及格，
雖然個頭不高但體格不錯，體能不錯又力氣不小，晚點名後那樣操都只能趴在地上直喘氣，
全身顫抖死撐、胸前地面一片溼、不太可能立即站起來，遊魂立即就能站起來走進坑道，
當然是為了臉硬撐、坑道口旁很多老兵在看，那時老兵教育新兵的情況嚴重到。

點名時連長公開說要老兵節制一點、回台灣後也一樣，連上新兵像遊魂都沒被老兵教育過，
應該很少，可能遊魂不多話、面無表情很像在憤怒，怕遊魂突然也來個血洗中山室，
民國71年2月13日、金門發生二一三事件，七人名當場死亡、兩人送花崗石醫院死亡，
八人重傷、多人輕傷，現場倖存者不是嚇到屎尿失禁、就是失神錯亂…

會叫的狗也會咬人、但不叫又陰沉的狗最恐怖，遊魂養過那樣的狗、咬人從不囉嗦的，
小的時候安靜到如同啞巴，牠都安靜在門邊看著你、你一走進門就直接咬下去，
有回晚上下雨遊魂老婆騎機車穿雨衣回來，穿小飛俠雨衣蓋著雨帽、加上沒先開燈，
牽機車進門時一口就咬住她小腿，感覺不是很陌生所以就含著、沒真咬下去。

遊魂體格比姓柯的好些，跟他們比過腕力，左手通殺、遊魂是左撇子當然左手很有力，
但右手也只輸給那上兵伙委，遊魂當伙房頭頭，工作安排上沒誰較鬆茫、誰較累的問題，
他們都知道遊魂要做這弄那還要炒煮、比它們任一個都累很多，所以沒人有任何質疑，
早飯都要有一個白煮蛋，叫伙委去弄個平底鍋來，早上將每早的白煮蛋改成荷包蛋。

除了伙委以外輪流煎荷包蛋，聽到後他們三個都傻眼，一次要煎100多個蛋耶？
遊魂還要求不能破皮、蛋黃不能全熟，熟能生巧、做多了就很快，當然聽從遊魂安排，
帶人先帶心、遊魂都是率先做，打混摸魚、性柯的就先開罵了，不用遊魂去管，
剛到旅部連時的連長外號小黑，黑黑矮矮胖胖，聽老兵說時常被叫到去旅部噹噹噹。

回來沒多久就調到師部幹訓班當副隊長，接任的上尉連長姓陰，人如其姓、個性陰沉，
看著他就會感覺他肚子裡肯定又有什麼壞水，這個旅的旅長、副旅長、政戰處長都很年輕，
但是陰姓上尉連長應該有四十歲，好不容易當了旅部連連長，會不想搞搞個人績效嗎？
當然會想表現一下讓旅長打個好成績，所以新官上任就三把大火、光走路都虎虎生風。

新連長剛到任的晚點名，伙房只兩個參加，他認為晚點名時伙房已經沒什麼事要做，
早點名時伙房也都弄的差不多了，要求伙房早晚點名至少要三個到、伙委早晚點名都要到，
隔天早上當然伙房三個參加早點名，之前早點名伙房可以不用參加，晚點名一定要有人到，
一個兩個都行、不能都不到，這是新連長的新命令、伙房當然必須要遵照辦理。

開飯時間快到之前旅部傳令會來打旅部的飯菜，他楞看就遊魂一個還在弄、早該弄好了。

「真的不好意思，荷包蛋還沒煎好要再等一下，你也知道荷包蛋不能太早煎好，
太早煎好會完全冷掉，我們的荷包蛋還是盡量要求中間沒熟，中間沒熟最好吃了不是嗎？
連長要三個參加早點名、人手就不夠了，表面上看我們在早晚點名時候是沒什麼事，
但很多東西都不能過早做，早起晚睡的人也要補休一下…你們在睡覺了我們還在忙內。」

當然超過打飯菜時間、誰玩誰還不知道，早飯後連長被叫去旅部，旅長狠狠的胚他一頓。
「陰連長，四個人準備那麼多人早飯，不能提前做好不然會冷掉，你還要三個參加早點名？
早飯怎麼會來得及做？用變的嗎？開飯時間就要開飯，延誤開飯是很嚴重的事你不知道？
下次再這樣造成延誤開飯…不知道伙房作息和連上不一樣嗎？別亂搞伙房聽到沒…」

這是旅部傳令的現場轉述…說連長一臉大便，接著連長傳令來說以後早點名伙房不用參加，
晚點名一定要有人到，應該是新連長問連上軍官之前伙房是怎樣參加早晚點名的，
但那個姓連做點心的睡窗戶邊，那時間他補休，排到四點多去起灶饅頭蒸熱、做豆漿，
大家起來後他可以補睡一下，遊魂當然也有輪排到，但從沒再補睡一下。

做西餐姓柯的也沒有，起床就是起床了，就連鄭兩人有再補睡一下，補睡也不睡裡面一點，
連上跑步過去就看到做點心姓連的在睡覺，陰連長逮到機會了，早點名一個來代表，
陰連長認定遊魂故意在捅他，那傢伙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連長我還是有很多事可以搞你，
可是被陰連長搞到的是反而是其他三個，因為背資料及五項戰技遊魂都名列前茅。

接手伙房、有些適應後遊魂就依自己的方式做，以餐廳的標準進行伙食改良、改進，
這部份從沒聽到連旅有甚麼意見，陰連長開始連上裝備保養伙房也要到，保養自己的步槍，
步槍在槍櫃上都貼姓名、那步槍拿到退伍，不怕槍拿錯時、因為拿錯槍的就關禁閉，
你拿我的步槍、我要拿就沒槍了，也不怕被換槍，槍有問題直接找軍械士、幹嘛換誰的槍。

這時裝備更換、五七步槍換成六五步槍，五七步槍是仿美軍M14步槍、民國57年開始服役，
由聯勤205廠製造，五七步槍的標準名稱是57乙式半自動步槍，板機扣住子彈連發，
57甲式步槍是仿製M14A1步槍，重槍管、有選擇全自動射擊，雙腳架、聯勤製造可上刺刀，
全自動射擊是扣一下板機就子彈連發射到彈匣沒子彈，57式班用機槍就是57輕機槍。

仿美軍M60通用機槍加自行改造，只因為使用與五七步槍同樣的子彈才會稱57輕機槍，
57輕機槍的問題很多，自動步槍與輕機槍的差別在子彈的射速，還有彈匣與鍊彈，
新訓中心及金門都有卡賓槍、卡賓槍很輕巧，但回台灣這部隊就沒有卡賓槍，
歷次演習中也沒看步兵營的誰拿過，可能是屬突擊用步槍、不是野戰部隊所用的步槍。

還有名牌及臂章也改了，金屬名牌改成布條印刷式，臂章改成綠底、黃色部分鏽凸立體，
舊臂章是黑底印刷、憲兵的臂章就是原舊的臂章，陰連長為了績效可說是絞盡腦汁，
連上一定有不積極及不配合的，但有句名言，在軍中不怕來明的、最怕來陰的，
陰連長的耍陰功力、旅部連的兵可是都有口皆碑的，陰連長還沒搞到你就絕不罷手。

做廣東點心的叫連滄龍，估夠搜尋“連滄龍”會有篇「再一次地震也得習慣」新聞，
住在日本的311災區裡開飲食店被蘋果日報訪問，遊魂說的連滄龍就是他，
挑兵的問誰會做菜的舉手他舉手，上軍卡後挑兵的再跟他確認…做點心的？那沒有用，
他死皮賴臉不肯下軍卡就先載回連上再說，結果沒地方可踢才被留下、步兵營剛好滿編。

其他兩個八成應該也差不多，連滄龍和他外號大俠的哥哥連滄燦都在旅部連，
他哥哥假冒會什麼技能，被發現說謊後要踢到步兵營，步兵營剛好滿編沒缺額也沒踢成，
這天姓連的做饅頭、下午揉麵，晚上大鋁盆上的布掀開，麵糰發酵的有點不正常，
不管、揉麵團做饅頭，蒸好時蓋子一掀全都傻眼…好大的麵龜、超過原本饅頭的三倍大。

挫屎了！叫他重新揉麵發麵、半夜起來做饅頭，姓柯的罵到牽絲、麵發過頭你會不知道？
姓柯的在罵怎樣？因為軍中是一人犯錯、全體受罰，所以連長不會只處罰連滄龍，
重點連饅頭都做不好還能幹啥大事？旅部一定找連長去噹，接著陰連長會怎樣噹伙房？
他苦無機會修理伙房，要是給他逮到這種機會，保證伙房會去連集合場上做饅頭。

連長我大發慈悲的教你們饅頭怎麼做，沒有誇張，遊魂退伍後在某餐廳遇到連上的兵，
就問他伙房的狀況，他說糟透了、常下午時候被連長叫到連集合場炒樹葉練習，
也就是炒煮出來的菜旅部很有意見，那也沒有辦法、因為全連個廚師的招牌都沒有。

移防回來沒多久就要出去演習了、伙房都是完全沒經驗的菜鳥，因此旅部有些擔心，
決定如同演習出去、先到營區外練習一下野炊，講真的差點就人仰馬翻，
伙房車是兩噸半軍，所有東西都要上伙房車、人也要在伙房車裡，怎麼擺放考驗頭腦，
灶上兩個大炒菜鐵鍋也要拆去、同樣用大炒菜鐵鍋，飯是使用行軍鍋煮、由副連長帶去。

到了預定地點、東西依序搬下車，甚麼都帶到就瓦斯桶沒帶，出去都是用快速爐，
伙委和老革命開伙房車回去拿，老革命是伙房車專任駕駛、原住民、官階三等士官長，
旅部連就他一個士官長，在連上都沒看過他，行軍鍋如同大煮飯鍋但深度多三分之一，
加上材質及厚度，要把飯煮很好很不容易，但對遊魂來說不是問題，邊煮邊測試。

一鍋夠一百多人吃？行軍鍋有兩個、最少要三鍋，材質厚度產生保熱能力及氣密能力算進去，
就把煮飯水量比正常煮飯的水量少一點，飯快熟時轉小火一會再關火、讓飯悶到熟，
會水量比正常煮飯水量少是正常煮法飯粒會過乾，小火是水氣避免水份繼續大量蒸發掉，
關火然後靠鍋的保熱能力，讓鍋裡飯粒平均吸收到水份，煮出來的飯粒既熟透又不會濕。

旅長擔心的另一件事就是行軍鍋煮飯，因為行軍鍋很不容易能把飯煮好是公認的，
但遊魂很快就抓出眉角了，遊魂認為演習中的便當至少有兩樣是能下飯的菜，
以印象中的火車便當為範本，小時候坐火車吃便當，菜下飯、都嘛兩三下就嗑個精光，
第一次出去演習集結地是個廢棄蠻久的大型豬寮，伙房和連上等於是在一起、在旁邊。

連上老兵就藉故來修理連鄭兩人，老兵伙委出手相救，接著老兵伙委幹嘛去不在，
換遊魂和姓柯的出手相救，劍拔奴張差點大打出手，因為都在等對方先動手、先打先輸，
他們是人多但我們完全不能示弱，弱肉強食聽過嗎…副連長用衝的過來罵人了，
早上連上出去後伙房與連上就沒在一起過，沒人管很自由但怕亂跑被逮到，沒經驗啊？

遊魂的設定是便當打開不能感覺沒胃口，所以飯菜都不能太乾、肉燥飯為什麼都愛吃？
因此這演習的演習便當讓旅部非常的滿意，因為便當的色香味都完全不同以往，
營區裡遊魂就把伙食川菜化了，還加入其他四人知道的菜色，步兵伙食沒這樣在弄的，
因為伙食費很少，旅部都沒多說什麼，但旅部傳令偶爾會問今天有什麼奇怪的菜嗎？

哪有甚麼奇怪的菜，譬如五柳枝、只知名不知物，五樣長條狀甚麼加點花枝、花揮創意，
味道是微酸微甜微辣，吃起來是有點奇怪可是又說不出怎樣奇怪，重點是很下飯，
沒有一定標準的菜就讓他們三個去搞，抓準設定的味道就行、他們三個也搞的很開心，
可能因為這樣讓旅長認為這個伙房較特殊，才會要陰連長別想怎樣亂弄伙房。

三月來這營區、五月出去演習、六月端午節前幾天，旅部傳令跟遊魂說旅長希望應景一下，
就是端午節時能吃個粽子，那沒問題，問題是能就旅長端午節時吃粽子嗎？當然不能啊？
就算軍官兩個、士官兵一個，也要兩三百個粽子那可要花不少錢，叫伙委去跟連長說，
連長說旅長都說了當然就要做、他敢說不…伙房開小組討論說說誰覺得什麼粽子最好吃。

總結北部粽是熟米去蒸、南部粽是生米去煮，遊魂決定來個南北混合的直接生米蒸，
他們都憂心忡忡、沒這麼幹的啊？遊魂決定有事也是遊魂扛，問題是遊魂從沒做過粽子，
開始想使用什麼材料、要多少數量，遊魂比較喜歡桂竹葉，其實那不是桂竹葉子，
而是桂竹的筍殼，餡料就是外面五香粽的餡料，不過沒香姑蛋黃，用較便宜的東西取代。

接著伙委就去張羅，生糯米回來先洗乾淨再瀝乾，接著下大鐵鍋伴炒麻油、醬油、五香粉，
再撈起放桶子裡，餡料要先個別處理後再一起炒過，這個事就遊魂能做而已，
遊魂特意把餡料炒的比較鹹一點點，有點顛覆其他人的認知，所以他們更憂心忡忡了，
一定米沒味、餡太鹹，準備到差不多後叫連上支援幾個兵來包粽子、來了五個。

要姓柯的嚴格監看餡料位置份量、生糯米份量，因為都差一點後面就會差很多，
他嚴格監看、要求務必每個粽子都必須一樣，由於也關係到粽子數量、伙委也加入監看，
還要求更嚴格、只能用吹毛求疵形容，理論是理論、實際結果會怎樣完全不知道，
所以綁好幾串後就開始進行試蒸，他們一樣繼續包粽子，遊魂懷著大不了改用煮的。

粽子蒸好就聞到濃濃五香味，粽葉打開、完全合乎預期，餡料鹹香經蒸氣擴散到糯米裡，
讓糯米吃起來不濕黏又有餡料的鹹香及五香味，吃起來餡料不鹹、比石門劉家肉粽還好吃，
石門劉家肉粽是熟米去蒸，現場所有人都試吃一口後讚不絕口、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粽子，
不知道是誰去通風報信，旅部傳令很快就跑來說旅長要試吃一下粽子，接著整串拿走。